假话世家 甲:你看你从大家啊,这个掌声热烈的掌声里你听出来了没有(什么呀),大家喜欢你! 乙:我这个人就是有这么个被大家先后的弱点。 甲:你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? 乙:为什么呀? 甲:你有个最大的特点。 乙:什么特点? 甲:擅长说假话。哎呀,这说假话…… 乙:等……等会儿 甲:啊! 乙:合着我就是爱说假话呀! 甲:你这有传统,你这家庭影响很重要。因为他爷爷就爱说假话。啊呀,老爷子慈眉善目,说起假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! 乙:闭嘴!你认识我爷爷吗? 甲:不认识。 乙: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爱说假话? 甲:我……那么琢磨着。 乙:我爷爷是老红军、老模范,知道么? 甲:噢……老……模范就……不说假话啦? 乙:好,既然话说到这儿了,你给我说清楚了,我爷爷怎么说假话了?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说的什么假话,证明人是谁?你说得上来还则罢了,你要说不上来我扣你个诬陷罪,你要负法律责任! 甲:哎哟!急了急了,你看我这跟你说你这值当吗?你这……我,我要知道你这样,我不说……哎……亲爱的朋友们,嗯,就是他爷爷说假话的事,咱自当没有啊!咱以后谁也甭提了。 乙:别价,别价!你今天非说不可,我爷爷怎么说假话了!你给我说出来! 甲:非逼我说! 乙:你非说不可! 甲:那我就不客气了! 乙:你来吧! 甲:你听着! 乙:说! 甲:早在红军长征过草地的时候,马匹吃光了,草根吃光了,身上的半根皮带煮熟了大家你推我让,谁都知道,吃下去意味着生存,否则,很可能走不出草地,当这半根皮带送到你爷爷嘴边的时候,你爷爷一拍肚子,说了一句假话! 乙:怎么说的? 甲:我吃饱了! 乙:敢情说的是这个! 甲:请问你爷爷这算不算说假话呀? 乙:这不算是说假话! 甲:那这叫说实话! 乙:也不是说实话! 甲:那这叫…… 乙:说瞎话! 乙:我爷爷虽然说的是假话,但是你不能说他是说假话! 甲:为什么呀? 乙:我听着别扭! 甲:噢!你爷爷就说了一句假话,你就别扭(甲:嗯!),你爸爸这半辈子说假话你这不活的挺痛快的嘛! 乙:怎么说话呢你这是? 甲:那我发现这人怎么分不出好还是坏,我这是夸你爸呢! 乙:有这么夸的吗?合着我爸半辈子半辈子都说假话! 甲:这不是你爸工作性质决定的嘛! 乙:什么性质呀? 甲:你爸早在解放前,是我党地下工作者,对不对? 乙:对呀! 甲:打入敌人内部,不说假话说实话,先自我介绍!先生们,小姐们,敌人们,我是打入你们内部的,我的任务呢就是实话跟你们说吧,就是先骗取诸位的信任,是吧嗯……,将来是把你们一网打尽,反正我这个人脾气直是有什么说什么,心里存不住话,将来我们那边的情报跟你们也少说不了!呵呵…… 甲:你说这不神经病吗? 乙:是没这么说的! 甲:是不是! 乙:是是是…… 甲:所以这方面啊,你爸爸做得就好! 乙:哦? 甲:是吧!为了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,你爸爸奉上面组织的要求,打入银海雪原,喝!当时和这个土匪头子对的那个话简直太精彩了! 乙:哦?跟土匪也说假话? 甲:岂止说佳话,那就是黑话了! 乙:怎么说? 甲:土匪头子突然向你爸爸发问! 乙:怎么问的? 甲:天王盖地虎! 乙:宝塔镇河妖! 甲:莫哈莫哈! 乙: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! 甲:脸红什么? 乙:精神焕发! 甲:怎么又黄啦? 乙:防冷涂的蜡! 甲:这么说你是许旅长的人啦? 乙:许旅长的司马副官! 乙:(拍掌)我爸爸杨子荣什么人? 甲:那就是根据你爸爸的事迹编的! 乙:是不是? 甲:那当然,那时候还没你,所以不知道!到后来解放前,是吧!你爸爸根据党的指示,又到了四川重庆,由于叛徒的出卖,你爸爸不幸被捕住进了渣滓洞集中营。 乙:我爸爸还哪都去过! 甲:在刑场上,为了配合越狱,根据当的指示,你爸爸突然装疯卖傻!(动作) 乙:歇会吧歇会吧!这甭问啊,这华子良这个人物啊,也是根据我爸爸那故事编的! 甲:一点不假! 乙:我说啊,这些事我怎么都不知道? 甲:甭说你了,有些事你妈也不见得知道啊! 乙: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啊? 甲:这话说着了,是你妈了解你爸还是我了解你爸啊? 乙:那么您说呢? 甲:噢,都不了解,因为党的机密所决定的,你爸爸不但要对敌人要说假话,对自己的亲人也得说假话。(是啊)最使你爸爸痛苦的是当他被亲人误解的又不能解释,在渣滓洞天天疯疯癫癫跑的时候多少人指着他的脊梁骂他软骨头啊,他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!(嘿)难怪有人这样评价你爸爸! 乙:怎么评价的? 甲:一个人说一句假话并不难,难的是一辈子说假话不说实话,(嗯?)几十年如一日的编瞎话,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! 乙:是谁这么评价我爸爸的? 甲:我! 乙:我一猜就知道是你!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! 甲:我最感兴趣的啊,就是他爷爷说假话他爸爸说假话,到他这辈子了哎哟!他还是这么会说假话! 乙:什么事都有个遗传嘛是不是! 甲:真的!关键是他说起假话好啊!从小说假话,长这么大了没说过实话! 乙:捧假了,这话过了啊!我不是谦虚,我偶尔呢也能蹦出两句实话来! 甲:那那那,就说你打麻将吧,打麻将,你是不是特别爱打麻将? 乙:打麻……那现在不都是那个修我长城嘛! 甲:我不是……我可不是当面捧你啊!哎呀!他打起麻将来啊,那他简直是每次都输个精光啊! 乙:我就是手太臭!你这夸我呢这是? 甲:不是,就是那回,那年冬天,哎呀,寒风凛冽,你输精光,钱都输光了,衣裳也输光了,哎呀,迎着西北风,冻的”得得得得……”打着把持就回家了。 乙:我说我说,关于就是,这件事,你有在这传达的义务吗? 甲:呀,大伙爱听! 乙:没人爱听这个! 甲:不信你问问大伙爱听不爱听,爱听的鼓掌! 甲:哎~!这就叫群众的呼声! 乙:敢情这群众啊,也有站错队的时候! 甲:这天他光光溜溜一回家,他爱人气的鼓鼓的,瞪着眼睛一拍桌子,你还回来!啊!我算倒了霉了,我找你这么个败家子,你给我出去! 乙:我上次赢钱的时候她不是这样! 甲:咱们离婚! 乙:麻烦了! 甲:要换别人非傻了不可!就得说你呀!哎哟,当时来了个先声夺人,一吓的把你爱人吓了个一机灵。 乙:我说了什么呀? 甲:住口!绝不允许你们诬蔑我搞改革! 乙:我先把她镇住喽!咱们后来再编! 甲:同志们为了改变我们的落后面貌,一起出主意想办法,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哪! 乙:我们的眼睛就是拿那火柴棍支着呢! 甲:冬天的夜晚,寒风刺骨,我们围坐在操场上,都冻成什么样了!张师傅,那是我的老师啊!从我一进厂他就带着我,师徒如父子,可我这么一看,这么冷的天, 乙:怎么着? 甲:他只穿了一件背心。我就把大衣脱给他,让他暖暖身子。(嘿)小赵,他还是个孩子学徒工刚刚进厂,我这么一看,这么冷的天, 乙:怎么样? 甲:他只穿了一个背心。我就把西服都脱给了他,老王师傅六十多岁了退了休了还在发挥他的余热,他是有胃病的人哪,可我这么一看, 乙:怎么样? 甲:他只穿了一个背心! 乙:我们这开背心展销会呢这是! 甲:我把衬衣衬裤都脱给了他!李大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,孩子们就要面临高考,可她也来跟着一起研究开会,可我这么一看哪! 乙:怎么样? 甲:她只穿了一个背心! 乙:我们这大姐啊,这意识还够开放的。 甲:我一想暖人先暖脚,我把鞋脱下来,让她套在她的鞋上,(嗯)多一层是一层啊!(对) 小洋子负责记录手都冻僵了,(嗯)我一看我把袜子脱下来,(哎)让他当手套! 乙: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! 甲:天再冷地再寒,(对)为人民服务心里甜。(没错!)只要同志们不挨冻,我宁愿天天光着腚! 乙:我这就是一种奉献精神! 甲:我冻成这样我都能忍受,(是)最使我痛苦的是你老以为我跟你说假话,甚至在你的影响下,孩子也这么认为,每次我跟孩子说一句话孩子都要去问你”妈妈妈妈,爸爸这句话是实话吗?”你怎么跟孩子说的? 乙:怎么说的? 甲:你爸爸的话你得反着听,他没实话!(喝)你说我还活着什么劲啊!我没法活了,我要离开这个世界,我走了! 说着话你就要出门了,你这一出门你爱人刚刚要追你儿子说了一句话,你爱人就打住了! 乙:他怎么说的? 甲:妈妈妈妈,你甭害怕,我爸死不了! 乙:怎么说呢? 甲:他没实话!